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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根本就沒拿交作業這回事兒當回事兒。

劉爽知道肖然不是在針對她,他向來如此,經常不記得老師到底布置了什麽作業,被抓包頂多罰會兒站,反正他也不在乎。

可是劉爽就是看不過去,若論死理怕是還沒人能犟得過她。她向來循規蹈矩慣了,最看不得的就是自以為是的烏煙瘴氣。

於是她把眉頭皺了皺,剛要開口時,沒料到肖然旁邊的駱青卻接了話。

“我一會兒幫他交過去吧。”駱青朝她笑了笑,帶著點善意的。

在劉爽的印象裏,駱青永遠都是不緊不慢的,長得很有幾分味道卻不露鋒芒,她不認為駱青是喜歡多管閑事的人。

就在這時,肖然突然撇起嘴角笑了笑。

劉爽“蹭”地一下火了。

說不出為什麽,明明駱青的表情就是在為她解圍,可在她眼裏卻儼然變成了一種諷刺。

就像,她和肖然聯和起來看自己的笑話。

“不用你管。”劉爽冷冰冰地回道。

駱青又抱歉地笑笑,垂下頭去,長長的睫毛在光滑的臉頰上散落出兩道剪影。

一種焦灼感朝她襲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就只能在原地僵持。

“你確定要站下去嗎?”肖然又撇了撇嘴角:“我倒是無所謂。”

“不過……上課鈴就要打了吧?”

劉爽終究還是沒能收來作業,當她一臉挫敗的回到座位上時,發現鼻子居然很沒出息地酸了。

陳瑋瑩從廁所風風火火地回來,大喇喇地在最後一排坐下說:“蹲的腿都麻了屁也沒放出一個,白瞎我一下課就沖出去占坑了……”

“老子正吃東西呢!”肖然回過頭瞪她。

“還有我。”駱青也回頭,手上還沾有妙脆角的殘渣。

“知道你們倆,吃喝拉撒都在一塊兒……”陳瑋瑩揮揮手:“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剛剛從門口進來居然發現劉爽在哭。”

“不是吧……”肖然和駱青一起朝前看,果然看到劉爽把頭埋進手臂裏,肩膀也跟著微微顫抖。

“你說像這種身經百戰的學霸不應該都倍兒堅強嗎,怎麽這麽脆弱。”肖然開始嘆著氣翻昨天發的化學卷子。

他一邊奮筆疾書一邊搖頭:“哥還是心太軟,心太軟,就不看得女生哭,多大點事兒啊……”

寫著寫著,突然間又擡起頭看駱青:“你怎麽就不哭呢?”

“我為什麽要哭?”駱青哭笑不得。

“上次,就是我拿書砸到你那次,雖說是無心之過吧,但也應該挺疼的……”

駱青思忖了一下,很鄭重地回答:“其實我可以接受你再次向我道歉的。”

“對不起。”

“可我是說著玩的。”

“我也是說著玩的。”肖然白她一眼:“快把你的化學卷子要過來給我抄。”

駱青不是不會哭,而是鮮少在他人面前哭。

除了親人之外,大概,也只有在彥岱元跟前掉過淚了。

肖然最終還是把化學卷子交了上去,他緊趕慢趕把卷子掃完,趕在劉爽把作業送給學習委員之前拍在了她的桌上。

這天中午,駱青在去食堂的路上,很少見地碰到了劉爽。

按說這個時間劉爽早就應該狂奔進食堂吃得差不多了。

“剛剛去了趟廁所,所以耽擱了。”劉爽吸了吸鼻子,聲音裏有濃重的鼻音。

駱青發現,一向步履如飛的劉爽今天居然在配合她的速度緩步前進。

這使駱青感覺更不安,於是不由自主加快了步伐。

“不著急,不著急的。”劉爽笑了笑。

她很少笑,就算駱青和她坐同桌時,她笑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發自內心的大笑更是難得一見。

劉爽的五官很平,臉色又有些病態的煞白,不笑的的時候很容易讓人誤解為她在生氣。

“你笑起來很好看。”駱青說。

“是嗎?”劉爽又笑了笑,有些吞吞吐吐。

和她平時一針見血的作風實在是相差甚遠。

駱青覺得她一定有事要說。

果然,劉爽停頓一下開了口:“今天上午,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說你的……”

“啊。”駱青也笑了:“沒關系的,你在氣頭上嘛。”

“肖然實在是太可惡了。”劉爽說道:“如果不是因為他,我也不會那樣跟你講話。”

駱青不接話,劉爽繼續說:“你跟肖然關系挺好的吧?”

“還可以。”駱青實事求是。

“那他以前就是這樣嗎?我聽說你們是初中同學,額……我是說,他以前也不愛交作業嗎?”

“其實肖然不是每次作業都不寫的,只是有時確實是忘了……”駱青說到一半,突然間感覺劉爽問得應該不是這個。

於是她換了個思路:“肖然脾氣是差了點,但不算壞,你不跟他硬著來他還是能聽得進人話的。”

“哦,這樣。”劉爽想了下:“駱青以後收作業時你可以幫我嗎?我怕是搞不定他。”

“自力更生,豐衣足食。”駱青依舊淡笑著答道。

肖然這個孩子,不知要惹多少桃花債。

駱青和劉爽即將走到食堂時,迎面撞見了彥岱元。

說來也怪,明明大家都在一個校園裏,用的是一個操場食堂,駱青卻很少偶遇他。

尤其是像現在這樣,身邊有同學在,之前一次都沒有過。

正在駱青想著該如何自然不做作地打這個招呼時,彥岱元已經朝她走了過來。

“青青,食堂沒飯了。”

一句話,把駱青剛剛準備了半天的扭捏作態打回了現實,人家這才是真正的自然不做作。

“怎麽來這麽晚?”彥岱元問道,同時笑著朝劉爽點了點頭。

“就,反正就是晚了。”

只要是站在彥岱元跟前,駱青的語言表達能力就會下降一個檔次。

“那怎麽辦?”

駱青看得出來,劉爽有些焦急,下午滿滿都是課,中午這頓飯尤為重要。

也是巧了,平時無論駱青去多晚都有飯,可是偏偏今日,劉爽肯遷就她的速度放慢腳步就沒飯了。

“帶你們出去吃吧。”彥岱元說道。

駱青硬生生把“去小賣部買面包”這句話又重新塞回了肚子裏。

“可是中午不讓出校門。”劉爽有些忐忑。

“沒那麽嚴的。”彥岱元順手接過了駱青手中裝飯盒的袋子。

“什麽這麽沈?”

“哦。”駱青反應過來,然後從那個袋子裏面掏出來兩個橘子和一個蘋果分給劉爽和彥岱元。

“不用了,謝謝。”劉爽又恢覆到了平日裏說一不二的作風,嘴巴抿得緊緊的。

彥岱元則笑了笑接過駱青手中的蘋果,隨意咬了一口。

人和人真的沒法比,就比如現在,彥岱元叼個蘋果都比別人正兒八經的切牛排要好看。

“幹嘛要帶到食堂,不能回教室再吃嗎?”彥岱元問她。

“我習慣飯後就吃水果。”

“青青……”彥岱元把蘋果核丟到了旁邊的垃圾桶裏,然後帶著些許笑意說:“飯後立刻吃水果對腸胃不好。”

“可是你剛剛不也吃了蘋果?飯前和飯後都不能吃吧!”駱青小聲爭辯。

“小孩子。”彥岱元拍拍駱青的頭:“總之,以後吃了飯一個小時後再吃水果。”

“大家也常說不要把手機放在枕頭邊入睡,可誰能做到呢?”

“我能做到。”彥岱元淡淡開口,然後對著駱青和劉爽說:“你們在這裏等一下,我去跟看門大叔講。”

就在彥岱元去交涉的時候,劉爽問她:“你連彥岱元都認識啊?”

“你也知道他?”

“他那麽出名,誰不知道。”劉爽沒什麽表情地答道,就像是在闡述一個人人皆知的事實。

“他是挺出名的。”駱青承認。

“可是你不是對這些風雲人物不感興趣嗎?”

“知道他是因為他學習好,又不是因為別的。”劉爽依舊面無表情。

“那你覺得他長得好看嗎?”

駱青突然間想聽一聽從不評論男生外貌的劉爽會如何開口。

畢竟,她一向都很實事求是。

“還行。”

果然,問了和沒問一樣。

“可是據我所知,你也不是那麽八卦的人。”劉爽打量了一下駱青,繼續說道:“他看起來很溫柔,但我覺得,長得還沒肖然好看。”

駱青張大了眼睛。

“你別多想。”劉爽像翻譯文言文一樣地說:“只是剛好沒有一個參照物,單是就長相而言,我覺得他沒有肖然好看。”

“可是從初中到現在,彥岱元一直都是校草。”

不知為何,駱青非常想替彥岱元扳回一城。

“那是你們評的,又不代表我的觀點。”劉爽的語氣中已經帶了點不耐煩,她用手碰了碰駱青的胳膊,朝駱青擡了下下巴:“你家校草來了。”

經過這一番談話,駱青深刻地認識到,她對劉爽的認知,僅僅只是皮毛。

彥岱元邁著大步朝她們走來,從駱青這個角度看過去,他俊朗的五官柔和到即將和正午的陽光融為一體,唯獨清晰可見的,是那雙熠熠生輝的眼睛。

這樣的彥岱元,怎麽會不是最好看的呢?

☆、邪火

彥岱元朝她們招招手:“走吧,我跟大叔說,你們兩個身體不太舒服,要去診所看看。”

“這麽簡單的理由,大叔就相信了?”駱青問道。

“說得我口幹舌燥。”彥岱元淡笑:“他可能覺得我不像是個會撒謊的人。”

彥岱元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少見的浮現出一絲狡黠,待到駱青想要努力去捕捉時,這絲狡黠又不見了。

恢覆如初的是他常有的平靜。

三個人去校門口吃了牛肉面,劉爽總擔心遲到,風卷殘雲一般吃的飛快。

“不著急,還有半個小時,足夠了。”彥岱元擡手看了下腕表。

他那只表的黑色表帶都已經被磨得些許泛白,一看就是戴了好些個年頭。

駱青一直想送他一只新的手表,卻又擔心送表不吉利。

這一楞神,就看到已經吃完面的劉爽在旁邊盯著她看。

很明顯就是催促,這是駱青和她在一起吃飯的那段時間得出的經驗。

在這道強光的施壓下,駱青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頻率。

雖說她即便是加了速度在劉爽看來依舊還是磨磨唧唧。

三人從面館出來走到學校時都還有十多分鐘才打鈴。

高一和高二不是一幢教學樓,走到樓下,彥岱元把駱青裝飯盒的袋子遞給她,說道:“記得飯後不要馬上就吃水果。”

然後沖兩人擺擺手:“去吧。”

上樓的時候,劉爽對駱青說:“你們兩個都是不緊不慢的性格,還挺配的。”

駱青又一次被劉爽的話給驚到了,她只能說:“謝謝你,但我們還不是……”

“沒說你們是啊!”劉爽搶斷:“我沒那麽八卦,只是覺得你們氣場很合。”

駱青覺得,倘若現在劉爽追問下去她是不是喜歡彥岱元,她也會告訴她的。

可是劉爽卻什麽都沒再問,兩人沈默著走到了教室,劉爽板起臉回到座位,攤開厚厚的習題冊。

待到駱青也回到座位,肖然問她:“你今天怎麽這麽晚?”

駱青擡起頭看了下掛在黑板上方的時鐘,12點55分,還有5分鐘才打鈴。

“不晚啊。”駱青邊說邊打開一本《讀者》。

午自習的時間都是自己安排的,駱青一般會選擇翻會兒雜志再休息一會兒。

“可是你平常12點40就回班了。”肖然的聲音多少帶了點賭氣的成分。

駱青從雜志中移開眼睛,很認真地看了肖然一會兒:“你一直,都在觀察我嗎?”

“少他媽自戀了。”

這句話果然觸及了肖然的怒火,駱青看著他的臉色霎時間變得通紅,然後沒好氣地翻開了一本數學習題冊。

可是沒做兩道題就又把手中的黑色中性筆重重地摔在書上,揉著眉心生悶氣。

駱青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

肖然或許只是隨口一說,可自己反問的那句話,卻是任誰聽起來都像是諷刺。

“那個,今天中午食堂沒飯了,出去吃了碗面。”駱青覺得她有必要緩和下氣氛。

“今天中午食堂是一度沒飯了。”肖然把“一度”兩個字咬得很重,然後又加上一句:“十分鐘之後就有了。”

“哦,這樣。”駱青微微睜大了眼睛,卻沒什麽大的反應。

這種無所謂的表情看在肖然眼裏更是如同火上澆油。

他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悶聲問道:“你跟彥岱元很熟嗎?”

駱青的眼底閃過一絲驚詫,但很快就平靜下來,她問肖然:“你中午見到我了?”

肖然白了她一眼,如果他沒記錯,上次一起去旱冰場,駱青和彥岱元看起來明明就像是陌生人。

“我和他……”

駱青剛開了了個頭,就被肖然粗暴打斷:“別說了,我沒興趣。”

駱青看著一反常態的肖然,突然間覺得很有必要把話說得再清楚一些。

“彥岱元他……”

“都說了,我不想聽。”這次肖然直接合上書,把頭埋進了臂彎裏。

下午的音樂課換成了物理。

再正常不過,音樂課美術課不過就是個擺設,大多數時候,它們都被替換成了數學,物理,或者英語。

駱青一直搞不懂,音樂老師和美術老師的工資究竟是怎麽算的,如果工資還能照常發放的話,駱青都想學個美術專業以後考個樂得清閑的美術老師了。

肖然的氣顯然還沒順過來,駱青從側面看過去,都能看到他薄薄的嘴唇繃成了一個向下的弧度。

年輕的女物理老師夾著一摞卷子走上了講臺:“這堂課我們就講一下昨天發的那張卷子。”

這時,一直沈默不語的肖然開了口:“老師,這堂是音樂課,您走錯教室了吧?”

“還是說……您打算教我們唱首歌?”

話音剛落,教室裏就笑作一團。

學習本就沈悶,一班的學生再勤奮好學也不過就是一群半大的孩子,誰都希望枯燥無趣的生活裏有那麽一絲調味劑,不管他是善意的還是惡意的。

物理老師本就剛畢業沒多久,又是個極其容易害羞的女孩子,她努力維持了一下秩序發現毫無效果後,站在講臺上臉紅一陣白一陣,從駱青的角度看去,都快要哭了出來。

她還是太年輕,倘若是老周在場,怕是早就用教鞭“哐哐哐”把講臺敲的震天響,推推眼鏡厲聲說道,“想聽就聽,不想聽就出去!”

班長幫著好不容易把紀律給恢覆如初,物理老師卻張口就拐了嘴:“這堂物理課我們上音樂……”

班裏又是控制不住地一陣哄笑。

駱青突然間覺得物理老師很可憐。

她圖什麽呢?做的是吃力不討好的事,學校也不會因為她的頻繁補課而多發給她工資。

此時,罪魁禍首肖然又重新伏到了桌面上,仿佛此時發生的一切與他無關。

“肖然你有點過分了。”駱青皺起了眉頭。

肖然坐起身看了她一眼,駱青眼中的神色儼然有點熟悉。

是什麽時候呢?

那次他把書本摔到駱青頭上,她的眼神裏也流露出了相似的內容。

不同的是,上次多的是憤怒,這次多的是失望。

可是不管哪一種,都火辣辣的刺在肖然心頭,疼的厲害。

“操!”肖然低低地罵了一句,但還是拿起了物理老師發的卷子,平鋪在眼前。

肖然和駱青步入了一個冷戰期。

或者說,只是肖然單方面的別扭。

因為肖然很快發現,自己的不理不睬並沒有給駱青造成實質性的影響,她還是該看小說看小說該和陳瑋瑩聊天和陳瑋瑩聊天,上課困了就打瞌睡,精神頭來了就聚精會神地做題。

肖然一度覺得很挫敗。

可仔細想想,駱青又好像一直都是這樣,從開始,他們的關系就建立在他不斷找茬的前提下,如果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她,恐怕到現在,他也不過只是個不甚熟悉的後桌。

肖然嘆了口氣,陷入了沈思。

就在這時,劉爽過來收英語練習冊。

她好像因為上次化學作業事件受了刺激,至此之後,但凡是肖然的作業,她總是親自下座位來收,一趟一趟,不厭其煩。

可巧,他又忘記了英語作業這回事。

“內什麽,稍等!”

劉爽板著一張臉對他說:“下節課課間交給我。”

然後又板著臉回到了座位。

肖然瞄了眼身邊的駱青,她正要把英語練習冊傳給排頭。

“等下!”肖然眼疾手快地從駱青手中抽走,“借我抄完再交。”

駱青足足盯了他十幾秒,然後才悠悠開口:“我以為你再不打算跟我說一個字了。”

這句話不該我對你說才對嗎?肖然瞪了她一眼:“少廢話。”

駱青沒再接話,也不再看他,靜靜地轉過身子,堵起耳朵背單詞。

肖然很快又窩了火。

這算什麽?給個甜棗又打一巴掌?

於是他扔了筆碰了碰駱青的胳膊肘:“欸!”

“怎麽?”

“我那天問起彥岱元……”肖然的臉漲得通紅:“並沒有別的意思。”

駱青依舊盯著他看,微微上翹的眼睛裏透出一絲靜謐。

“我是……”肖然突然換了種畫風,翹起二郎腿:“像彥岱元這種男生,身邊的女生前赴後繼,死了一撥又一撥,我是怕你這種大傻子跟著湊熱鬧吃啞巴虧……”

“所以我沒什麽別的意思,你別多想!”

肖然說得前言不搭後語。

而且,他此時正在思考最後一句話的合理性。

駱青還是靜靜地看著他,用那種洞悉一切的神情,她張了張口,卻沒說話。

又過了一會兒,她叫他:“肖然。”

然後轉而笑了笑:“你抄我英語作業時記得改幾個答案,英語老師眼尖著呢。”

肖然的一顆心總算平穩著了陸。

☆、有需求的正常男性

高一快結束的一次班會,老周簡單提了下文理分科。

老周從來簡明扼要,也不掩飾自己的觀點,她直接挑明,如果覺得自己的理科成績還跟得上,就不要急著轉文,畢竟以後理工科出來就業面更廣一些。

當然,她後續也補充了,也有同學確實是更適合文科,比如高二的方如夕,她在理科一班就排不到一個很靠前的名次,但是轉了文科班之後優勢一下子就顯露出來了。

總是,大家慎重考慮。

老周講完這句話後就大手一揮:“自習吧!”

然後順勢拉了把凳子在講臺上坐了下來。

往往四十分鐘的班會老周總是能用十分鐘就講完所有的事情,剩下的時間不是講數學題就是留給大家自習。

這是一個始終以學習為本不拉家常不扯廢話的班主任。

著實罕見。

駱青的歷任班主任,無一都會在班會上提一下衛生,提一下紀律,提一下最近班裏發生的雞飛狗跳二三事。

而老周,從來都只是推推眼鏡,毫無音律起伏地說:“我相信,大家努力考進這個班的目的都是為了好好學習,所以不該管的不該問的不該操心的統統都和你們沒關系……”

課間,肖然問駱青,“你會不會去學文?”

駱青看了他一眼:“你覺得就憑我的文科成績能上得了三本嗎?”

肖然“哈哈”一笑:“還有藍翔技校可供你選擇。”

“說真的。”駱青托住尖尖的下巴,:“文科我肯定是學不了,但我在想我是不是應該申請調個班。”

“淡定!”肖然一下子急了。

身後的陳瑋瑩拍拍駱青的肩:“我個倒數第二還不想著調班,你個倒數第四跟著瞎湊什麽熱鬧?”

“瑋哥英明。”肖然適時地插話:“都說寧為鳳尾不為雞頭,當鳳多好看,當雞多難聽……”

駱青剛想說反了吧,明明是寧為雞頭不為鳳尾。

陳瑋瑩這邊就一巴掌拍到了肖然的頭上:“都說了叫瑩姐,還瑋哥,平時偷著吃多了吧你!”

“別總打老子的頭!”

“內個……”駱青終於忍不住問道:“偉哥是什麽?”

“偉哥就是……”陳瑋瑩笑嘻嘻地剛要開口,就被耳朵通紅的肖然制止了:“你快閉嘴吧!”

“總之!”肖然把駱青從陳瑋瑩對面拽回目視前方:“你絕對不可以轉班。”

肖然總是說些讓人啼笑皆非的話,霸道卻又無厘頭。

駱青笑笑,不再理他。

可是求知若渴的駱青卻把另一個問題縈繞在了心頭。

“偉哥”到底是什麽?

為什麽提到這位神奇的大哥,肖然和陳瑋瑩都同時發出了賊兮兮的笑容?

於是當年還很單純的駱青想要拿起手機百度。

不巧,手機沒電了。

那麽,晚上回家的時候去問活百度彥岱元也是一樣的。

只是這彥岱元的態度也很是耐人尋味呀。

萬年淡定的他居然臉紅了。

哪怕是籠罩在夜色下,駱青也可以透過昏黃的路燈看到他白皙的臉頰連著脖子在一點點地泛紅。

有這麽為難嗎?駱青像參觀“世界八大奇跡”一般地盯住此時變成了一只紅燈籠的彥岱元。

彥岱元伸出一只手按在駱青的頭上,把她扭向自己的頭扳正。

而後,駱青聽到彥岱元在他頭頂緩緩開口:“偉哥……是種性藥,給男人吃的。”

“性……?”駱青剛反應過來急忙緘口。

“沒錯。”彥岱元恢覆了平時的語速:“你心裏想的什麽就是什麽。”

如果面前有棵樹,駱青一定會毫不猶豫的一頭撞上。

她一個妙齡少女,連毛片兒都沒看過……

問的是什麽亂七八糟的問題嘛!

她想過“偉哥”是黑道大哥,是一種新晉小食品,卻沒想過……

駱青捂住臉,腳底抹油,剛想開溜,卻被彥岱元拉住書包背帶一把拽了回來。

彥岱元扶著額頭嘆了口氣:“我都沒溜,你溜什麽?”

“只是,只是……”駱青沒好意思擡頭看他。

只是覺得太丟臉了。

頓了一會兒,駱青平覆了下心情,又開口問道:“你怎麽會知道?”

彥岱元再一次撫住額頭,無奈地說:“我原本以為你不會繼續追問這個問題了。”

“可是……”

可是看起來遺世而獨立的彥岱元真的是不應該知道這些名字很奇怪的……藥的。

“青青,我是個正常男性……”彥岱元想要解釋什麽,但是隨後又擺了擺手:“算了,沒什麽。”

正常?男性?

駱青臉一紅,怎麽哪裏聽起來怪怪的。

彥岱元拍拍駱青的頭:“都說了你不要把我想的那麽好。”

“可你本來就有足夠好。”

彥岱元嘆了口氣:“總要在你面前保持一個良好的形象,我也很辛苦的。”

駱青笑了:“所以你在我面前都是裝的咯?”

彥岱元也笑了:“小孩子。”

“你吧……”駱青盯住彥岱元看了一會兒,直到盯得他稍稍偏轉了目光,才拍拍手說道:“你就算是染個黃毛叼根煙抗把刀去混黑道我也覺得你好,只要你還是彥岱元。”

“嗯。”

彥岱元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看來我要改個名字了。”

“改什麽都沒用。”駱青很快接上:“反正在我這兒,你就叫彥岱元。”

一個字兒都不帶少的。

駱青自從三年前對彥岱元一見鐘情之後,就時不時的思考一個問題。

自己究竟有多喜歡他呢?

在尚且還不知道愛情是什麽的年紀,就因為這個男生的與眾不同而孤註一擲。

說到底還是看的眼緣。

長得帥,無可厚非,學習成績好,出類拔萃。

可這到底是不是一時興起呢?

彥岱元是很優秀,可是,優秀的人這麽多,駱青就能保證自己在遇到比他更優秀的人時不會被吸引嗎?

駱青是一個既長情又喜新厭舊的人。

說起來很矛盾。

她喜歡收集文具,各種可愛的小本子,花裏胡哨的中性筆,樣式不一的筆袋,可從來都是用一段時間就厭倦了。

但有些東西,比如媽媽送的小熊,姥爺給買的存錢罐,都是她從小用到大並且從未產生過一次丟棄念頭的老家夥。

那麽,彥岱元是小熊還是筆袋呢?

她換了個思路去想,倘若彥岱元沒那麽完美呢?

倘若他缺胳膊少腿也沒那麽帥氣了呢?

駱青腦中剛浮現出這個荒謬的想法就立刻“呸呸呸”。

可是答案卻令她十分震驚。

堅定到近乎決絕。

那就是,無論他怎樣,我還是喜歡。

這種熱血沸騰的喜歡讓她自己都無比激動,甚至還不由自主淌下兩行熱淚。

真的有那麽喜歡嗎?

答案一次次的在告訴她。

有,有,就是有。

所幸,認清這個事實並沒有花費了駱青太長時間。

所以,她才可以一臉坦然地對駱風說,“我就是喜歡他喜歡到不行不行的了。”

怎麽滴!

她甚至還拿林曼婷代入過。

林曼婷是她初中以來最要好的朋友,可是若問駱青,願不願意替她擋槍子兒,願不願意犧牲自己成全林曼婷,駱青其實都不願意。

換作任何一個朋友,她也不會願意。

朋友之間,可以講義氣,可以大方,身外之物你喜歡盡管拿去。

可是就是做不到徹底的犧牲。

說到底,人都是為自己活的。

可若是彥岱元,駱青就不會再理智淡定的考慮人性本善還是本惡。

在他這裏,統統都是可以。

若是駱青自己考不上大學就能讓彥岱元考上一個好的大學的話,那無所謂,自己提前步入社會也挺好。

若是駱青必須少活二十年才能換來彥岱元一世安穩的話,也無所謂,區區二十年,拿去就是。

當然,這都是駱青在自己腦海中的假設。

可是不管真實與否,彥岱元從一開始,在她心裏,就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高二開學時,班裏走了八個文科生,進了八個從平行重點班分過來的尖子生。

班主任依舊是老周。

王巖巖也去學了文。

駱青一直有點躲著他。

不知是不是因為他並不知情的覆雜家庭關系,還是因為自己曾在電話裏口不擇言地諷刺過他,總之,駱青見到他,總是怵怵的。

其實,他一直是個特別好的小孩。

永遠都是溫吞又和氣,家世顯赫卻從不顯擺,卻在給貧困災區的孩子捐款時表示出低調的大方。

哪怕駱青很少跟他講話,他也會在見到她時笑著打個招呼。

交文理分科表的那天,駱青剛好在快走到班級門口時碰到了他。

他楞了楞,然後沖駱青笑笑:“我選了文。”

駱青也楞了,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過超出打招呼之外的聊天範疇了。

“那,好好學。”

駱青原本想說“加油”,又覺稍顯做作,想說“恭喜”,更似在諷刺。

最後脫口而出的,是幹巴巴的好好學。

駱青發現,她只會在面對兩個男生時不淡定。

一個是彥岱元,因為喜歡。

另一個就是王巖巖,說不出的歉意和梗在心頭的別扭。

王巖巖如釋負重一般地舒了口氣:“總算不在一班了。”

駱青走到班級門框前,終於把剛剛已經“pass”掉的“加油”說出了口。

無關家庭,駱青是真的希望王巖巖可以很好,很開心。

☆、當局者迷

高二第一學期開學,老周破天荒的沒有調座位。

因為她想把文理分科後的第一次排座位留到期中考試之後,讓所有的學生站在一個新的起跑線上真刀實槍的較量。

老周把新分來的幾個學生安排到了空出來的位置上。

陳瑋瑩之前的同桌也去學了文,取而代之的是原三班一個叫蘇喚月的女生。

如果說駱青的膚色是帶點健康的小麥色,那蘇喚月的膚色就是純黑,又黑又瘦,顴骨奇高,梳著薄薄的齊劉海,卻因為出油太多而兵分三縷,很怪異的搭在額頭上。

外貌從來都不是評價一個人的標準,但眼神是。

蘇喚月和人講話時,眼珠一秒轉三次,看的人很不舒服。

她剛坐下不久,就問陳瑋瑩:“你這次期末考試考了全年級多少名?”

駱青聽到陳瑋瑩哈哈一笑說:“你覺得在這麽開心的時候說這麽悲傷的話題合適嗎?”

蘇喚月似乎也幹笑一聲,但沒接她的梗,轉而契而不舍地拍駱青的肩。

“你這次期末考試考了多少名啊?”蘇喚月依舊是幹笑著,嘴唇上有一些死皮掛在上面,眼睛裏滿滿的都是期待。

駱青原本也想打個哈哈過去,但想了想,還是很誠實地開口:“70。”

班裏一共64個人,駱青考了第七十名,而且她還不是班裏的倒數第一。

這代表了什麽,想必蘇喚月也明白。

果然蘇喚月舔了舔發白的嘴唇,而後扯了扯嘴角:“呵呵,我們差不多,我考了第68名。”

“哦。”駱青笑了下:“那你考的挺不錯的。”

“不錯什麽!”蘇喚月很快地辯駁:“比起你們班的平均分還差了一大截。”

“哦。”駱青又笑,尷尬的笑。

蘇喚月似乎覺得駱青脾氣還可以,又繼續追問道:“你總分多少分?”

駱青依舊如實告訴了她。

駱青本身並不把分數當成一件很丟人的事情,她盡力過了,依舊考出這樣的成績,只能代表水平有限。

但是把分數當成炫耀的利器,一分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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